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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排军官站了起来。

他又指向另一边:“你们两个,去把预定目标给我监控起来。马奎林,你的任务是旅舍,你们知道该怎么办,不要打草惊蛇。”

被点名的三人低头应是,不敢犹豫,立刻转身出门。

“团长,塞伯尔勋爵那边?”

“不必提醒了。那帮家伙一定屁股尿流地跑去给我们的国王密使献殷勤了,他们总要依靠一方不是吗。”

团长大人的话让屋内响起一片低沉的笑声。


第四十六幕 Lv up

“赤铜龙故事会”是这样一家酒吧,它的大门开在波诺安市场与旅人之桥之间的大街上,彻夜营业,面向雇佣兵、冒险者、妓女与兜售来路不明的货物的商人。

倘若可以忍受这里乌七八糟的气氛和低俗的俚语,这儿倒是一个不错的找乐子的地方,有廉价的麦酒、衣着暴露的女侍和足以填饱肚子的食物,你就是在这里喝一整晚上的酒也花不了几个铜子的——你甚至还可以尽情地吹口哨,而不至于担心守卫把你抓到地牢里去过一晚上。

不过芙雷娅走进这一家藏污纳垢之所时还是忍不住有点战战兢兢的,这个乡下小姑娘双手紧抓着自己的长剑,满脑子都是布兰多给她的小提示。

她红扑扑着一张小脸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从人群之间穿过,因为有点过于心惊胆战以至于连马尾都耷拉着。芙雷娅忍不住胡思乱想到如果忽然有人非礼自己怎么办?要不要一剑把他的手砍下来?还是一剑给他刺过去?

她偷偷瞟了一眼那些衣着暴露的女侍,耳根都发烫起来,只觉得怎么能这样!简直是寡廉鲜耻!

芙雷娅双手捧剑走到柜台边,那个胖乎乎的酒吧老板托着腮帮子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遍:“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小姑娘。”

芙雷娅脸腾地红了,这才意识到布兰多是在骗自己。她忍不住咬牙切齿,把剑握得咯咯直响,可却不太好意思在陌生人面前发脾气。可一想到自己之前的表现,芙雷娅就忍不住不敢抬头:“那个,我是来打听一个人的……”

雷托看着面前这个少女头都快低到吧台上去了,忍不住有点好笑:“酒吧就是卖消息的地方,可小姑娘我们也不是免费服务啊!”

“我知道,我会付钱的,请你务必告诉我。”

“那好,你要打听谁?”

“胡德,就是波诺安市场上那个纺织品商人。”

“那家伙啊,你是他乡下的亲戚?”

芙雷娅赶忙摇摇头:“不是,只是有人委托我送一封信给他而已。”

雷托摇摇头,可正是这个时候,外面一群守卫急匆匆地路过。他敏锐地感到面前这个小姑娘身体微不可察地紧绷了一下,他当酒吧老板已有十年时间,察言观色的功夫在附近一带无人可比,通过这个细节他立刻嗅出一丝不同寻常来。

但戏剧化的是,那个守卫路过之后竟然又倒了回来。在门外喊道:“雷托,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雷托低下头,看到那个少女在自己面前故作镇定,但明明紧张得手指都泛白了。他叹了一口气,问道:“他们在找你对吗?”

芙雷娅一惊,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剑柄。

“不要紧张,我只是职业习惯而已。”

芙雷娅一愣,这一刻她心思如电闪,竟福至心灵地开口道:“我、我有钱,你能帮我藏起来吗?”

“一百托尔,你有钱吗?”雷托一笑道。他这里龙蛇混杂,藏一个逃犯也是家常便饭,再说他看这个小姑娘挺顺眼的。

一百托尔就是一个银币,芙雷娅赶紧点点头。

当几个守卫从外面走进来时,雷托正好把芙雷娅藏进吧台后面的一只木桶里。在酒吧里的人没一个和军队对得上眼,自然也不会站出来指认。何况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像是这样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一样有属于自己的法则。

这就是所谓的灰色领域。城里的守卫会在酒吧来打探消息,那些不法的商人、盗贼也是一样,他们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却恪守规矩,不会当面撕破脸皮。

这就是游戏的规则。

不过雷托这么想,涉世未深的芙雷娅可不一样。她一躲进黑漆漆的木桶里就后悔了,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说:芙雷娅啊芙雷娅,你一点也没想过别人会出卖你吗?你真是干什么都干不好,你还是那个布契民兵第三小队的队长吗?

她听到那个酒吧老板在和那些守卫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心里的紧张难以言喻。她生怕对方会突然打开盖子把她揪出来,虽然口头上说没什么,可她也知道自己被抓住会是什么下场。

可过了一会,她听到有人在外面敲了敲。说道:“他们已经走了,出来吧。”

芙雷娅这才把木桶打开一条缝,看到外面果然没人了。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却看到酒吧里的诸位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有人甚至举起酒杯向她示意。

“好样的,小姑娘也敢和军队上那些家伙作对!”

“来,干一杯!”

芙雷娅忍不住脸上红了红,向酒吧老板说道:“谢谢。”

“不用谢我,一共收你一百一十托尔。”胖乎乎的老板笑道,他招了招手从里面的屋子里叫出一个穿着朴素的皮裙子,皮肤黝黑扎了一根长长的麻花辫的女孩来到她身边,说道:“这是我女儿,让她带你去胡德家吧,对了小姑娘,我给你一个忠告。这么晚了别一个人到处跑,你的同伴呢?”

芙雷娅不由得一下就想起了布兰多那个家伙,她一时想生气却又提不起脾气来。她想布兰多未尝不是抱着让她出来一个人磨练的心,想想自己之前的表现,她除了羞愧难当还是羞愧难当。

她忍不住紧了紧自己的剑。

“我叫苏。”那个女孩看着她,伸出手来:“我偶尔帮父亲看这个店子,不过现在正好有空,跟我来吧。”

“谢谢你,我叫芙雷娅。”

……

“有人在浑水摸鱼,领主大人。”

夏尔盯着远处高大建筑的火光,答道。

布兰多皱了皱眉头,没料到城里还存在一股两方之外的势力。贵族议院的大火并没有帮到他,反而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不过这个时间把握得真是分秒不差,他想了一下——对方至少应当是局内人,起码知道他们已经逃狱了。

他回想了当时的情形,说不定就是晚上那些贵族中的一个。可是谁?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布兰多摇摇头将这些杂乱的想法丢出脑海去,虽然被利用了有一点不爽,不过他这会作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没有不爽的资格。

“希望不要带来太多麻烦。”他说道:“不过我们也不用受影响,既然有人帮忙更好,我们只要忙活我们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可你还没回答,我们要去干什么呢,领主大人。”夏尔在一边问道。

“有人借了我一柄剑,我当然要去把它弄回来。”布兰多认识的奥伯古七世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只是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陛下近臣有多近。

“谁?”

“一个伯爵。”

夏尔扑哧一声:“我没见过比你更无法无天的人了,领主大人。你当真以为绞索不够你的脖子硬么?”

“我们从地牢逃出来就是要处以绞刑的人了,既然这样,怎么还会在意脖子上的绞索是一条还是两条呢?”布兰多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实在话他也紧张得很,不过他发现自己这个扈从还是一个挺风趣的人儿嘛。

“那倒也是,不过领主大人你打算怎么办?”

“从正面攻进去,动静当然要越大越好。”

夏尔忍不住看了布兰多一眼,他虽然谈笑自如,但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和苍白的手还是透出他心中的紧张。可即使如此,对方还是冷静而镇定地在那安排自己的计划。

“如果你死了会怎么样。”布兰多想了想,问道。

“卡牌在战场上死掉当然会进入坟场,在领主大人你有办法将我捞出来之前,我会一直呆在那儿。”夏尔答道。

“这么说的话,我就要小心一些了。”

布兰多一边说,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大概算到自己有多少时间可以利用之后,才举起右手让半空中的石像鬼抓住——

夏尔也举起手。

两人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石像鬼飞快地腾空而起,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着里登堡内一座山丘上的小树林上空飞去。

风声呼呼地环绕着两人耳边,夏尔忍不住问道:“领主大人,你确定一个伯爵大人会暂住在这样一片森林里?而不是你后面那座城堡?”

他指的是位于于松河与韦氏河交汇处,河中心的小岛上那座城堡。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

“我是说,领主大人你是不是飞错了方向?”

“我?当然没有,我有说过我马上就要去找那位伯爵大人麻烦吗?”

“那我们这是去干什么?”

“当然是去Lvup!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懂吗?”

“Lvup?这是某种古代语吗?”

“废话!让我来告诉你,一个游戏里有三个指标是永远存在的,那就是技巧、装备和属性。”布兰多在风中大声喊道:“当你纵观这三个指标,它们中总有一个能帮到你,如果你以后有一天会成长为一个大法师,那你一定要感谢我告诉了你这个秘密。”

“游戏?”

“人生如游戏,游戏如人生,懂吗?”

“勉强懂了,领主大人你真是高深莫测——”夏尔口不对心地说道,心中只感到原来夜里在空中飞竟然会这么冷,感觉手脚都要冻僵了似的。

布兰多却盯着那片森林,心想自己最多还有十五分钟。

……

于松城堡内——

中年人坐在沙发上细细打量了半晌,然后放下手中的叶形宝剑。他面色不变,依然还是人前一副冷峻的表情,只是眼中的冰冷之色愈发明显。

“你怎么看?”他身后那个人影问道。

“这应该就是那把剑,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怎么拿到手的。不过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倒是他身边那两个女人不错,我很中意。”

“有点小爱好不伤大雅,不过不要耽误了正事才是关键。”

“我不给他们一点提示,那帮目光短浅的蠢货又怎么能想到借我的名头行事。不过人是他们杀的,讨好也好、奉承也罢,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只需要让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就行了,至于个人的名声,我们何时在乎这个?”

中年人薄薄的嘴唇上浮起一丝冷笑来:“你也说了,有点小爱好不伤大雅。”

那人笑了笑,目光回到剑上:“你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中年人摇摇头:“岂是那么容易。”


第四十七幕 巴巴莎

布兰多让石像鬼松开爪子,他和夏尔落到软绵绵的草甸上。山顶上静悄悄的树林中,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栋歪歪斜斜的木屋——像贫民窟的屋舍,两层楼高,从木板的缝隙中透出昏黄的蜡烛的光线来。

“领主大人,这就是你说的Lvup的地方?”夏尔松松自己被抓得发酸的手腕,仔细打量着面前这栋屋子,脸上露出严重怀疑的神色来:“我不是想质疑大人您,可我怎么看起来更这像是布诺松那些女巫们居住的地方。”

“你没看错,这里就是一位女巫的住所。”

“噢,女巫们的确倒有一些办法可以暂时提高力量。”

“不,暂时性的力量太脆弱。”

“那么领主大人你的目标是通灵术?通灵术的确是一个权急之下的办法。不过大人,那些下层世界的邪灵可不太好打交道,我倒是有几个欺骗它们的办法,可我也没亲自尝试过——”布兰多向那栋木屋走去,年轻人紧随其后说道。

“夏尔,下次记得告诉我,不过这一次我们是来做买卖的。”

“买卖?”

布兰多已经走到门边,他停下来,绷紧了身体慢慢调节自己的呼吸。

只有他清楚住在这里叫做巴巴莎的女巫不过是一个幌子。贵族在设计家族城堡时往往会留下一条应急用的密道,而于松堡的原主人戈兰·埃尔森公爵因因为是保守的死硬派在政治场上树敌极多,城堡中的地道更是避开人口稠密的地区一直修到这座山丘上。

而巴巴莎作为戈兰·埃尔森公爵的巫师顾问,在这里替领主守护密道的出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个秘密还是玩家们在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中,与玛达拉反复拉锯战攻克于松城堡无果后,找来城堡的设计图才发现的事实。

而这个叫做巴巴莎的32级女巫,布兰多也熟悉得很。他在里登堡练级的时候,这里是唯一一家出售神秘物品的商店,布兰多那个时候游戏经历不丰富还喜欢赌运气,结果被这个老巫婆吞了不少血汗钱。

不过这已经不是关键了,关键是他该如何制服这个一环巫师,好让接下来的计划得以实行。他的一只手始终放在剑柄上,手指因为过于紧张而一片冰凉。

他犹豫了一下,才曲起手指在那扇七十度倾斜、有上面有一长一短两条缝隙的木板上敲了三下。

二楼上很快传出一个声音,尖利、苍老:“谁,要占卜的话白天再来。”

“我不占卜,我带来一些东西。”

“你要做买卖,清楚规矩吗?”楼上的那个声音停了一下,问。

“我有你需要的东西,女巫。”

“是吗?你最好拿出我想要的东西来,不然我就把你的心脏挖出来丢给我的狗。”尖利的声音从二楼响到一楼,伴随着登登登的下楼声。

门很快打开了,露出一张丑陋的老脸。那个女巫用兜帽下浑浊不堪的眼珠看了他半晌,说道:“有话快说。”

布兰多想也不想,噌一声拔出宝剑放在她的脖子上。他这一手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连一旁的夏尔都吓了一跳:有这么和人做买卖的吗?

他出剑时全身都如同拧紧的一根弦,以至于成功之后浑身上下都有一些发虚。他吐了口气,握剑的手都一些哆嗦——只要巴巴莎反应在快那么个几分之一秒,她就有十种以上的办法一个法术把自己打成飞灰。

但真是万幸,估计这老妖婆也是养尊处优惯了,仗着一环巫师的实力竟不把自己这个黑铁下阶剑士放在眼里。或许巴巴莎还觉得即使长剑加身,她也不是没有机会,可对于布兰多来说战斗的结果在这一刻就已经决定了。

夏尔在一边也吓了一大跳,他认为逃狱什么的、或是说找一个伯爵的麻烦什么的,和这一刻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啊;巴巴莎一开门他就发现了——这是一个一环巫师,玛莎在上啊,像她这样的高阶巫师一只巴掌就可以打他十个。

可自己这个领主大人二话不说先把剑放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年轻人,你想干什么?”巴巴莎面色一冷,尖声问道。

“你左手小指完成第三个小节的动作之前,我的剑会刺进你的心脏。听女巫说心脏是一个人的生命之源,与魔力三角遥遥对应,我一直想实践一下是否如此。”布兰多冷冷地答道:“当然我若是你,就会立刻停止这愚蠢的行为。”

他这话一出,就让巴巴莎和夏尔立刻面色剧变。

夏尔心想这老巫婆居然在施法,他居然完全没看出来,那一定是一个非常精深的高级法术技巧,可自己的领主大人是怎么认出来的?

而巴巴莎心中更是震撼无比,一个身上明明没有一丝魔力波纹的剑士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她的法术技巧,还准确地叫出了正处于哪一个咒语段,这个世界难道颠倒了吗?

“你想干什么?”心灵剧震之下,她态度软化下来问。

“戈兰·埃尔森公爵大人似乎没有一个在首都的朋友,想必把于松城堡借给那位伯爵大人用也是看在对方是陛下近臣的原因。既然如此,你何必为了一个陌生人送命?”

布兰多虽然说得胸有成竹,但其实握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时刻关注着巴巴莎的每一个动作细节与眼神,生怕对方耍花招。本来3、40级的巫师在他眼中应该没有半点秘密,可他的感知属性太低了,一样只能连猜带蒙而已。

布兰多觉得现在就是在比谁胆子更大。

而巴巴莎脸色再变:“你说什么。”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你指着你的本命星起誓,把于松堡的密道借我用一次,只有一次,我也不会向任何人宣扬。”

老巫婆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布兰多,于松堡的密道除了戈兰·埃尔森公爵以外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甚至连公爵亲随、家人也不知情,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是戈兰·埃尔森公爵的私生子?

“我说不呢。”

“我不想杀人。”

巴巴莎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什么谈价钱的余地。她想了一下,只得服软,颤颤巍巍地伸手指向巫王座准备发誓,但布兰多却摇摇头。

“巴巴莎,你的本命星座不是长蛇座吗?”

女巫整个哆嗦了一下,他是怎么知道的?她忍不住看着对方黑幽幽的眼睛,仿佛自己的一切秘密都暴露在对方锐利的眼神之下,本命星座是一个女巫最大的秘密,她也不过仅仅交给戈兰·埃尔森公爵以取得对方的信任而已。巴巴莎越发觉得布兰多神秘,于是再不敢耍花招,老老实实指着自己的本命星座发下毒誓。

布兰多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感到自己背心已经完全被汗水所浸透了。他放下剑来,对一旁的夏尔说道:“夏尔,你去后面的架子上把第一排最右边的卷轴取下来。还有第二排中间那个盒子,第三排最左边的三个试剂瓶。其他的东西,一概不要动。”

夏尔这个时候已经对自己的领主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之前在天上他奉承似地说过布兰多是高深莫测,但这会他真的觉得这位领主大人有点高深莫测起来。

而这会儿巴巴莎更是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这个年轻人竟然看都不看就知道她架子上哪些是真正有用的东西,而哪些又是充满了恶毒诅咒的幌子。要知道那些东西,是真正只有她一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不过夏尔打开那个盒子时却惊喜地叫起来:“这些是元素水晶啊,领主大人你花点时间吸收一下可以直接使用!”

但布兰多却摇摇头,走过去拿起最下面那三个灰扑扑的试剂瓶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巴巴莎也疑惑地抬起头,这个老巫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那三个试剂瓶子里装着什么,只是到了她这个等级已经本能地可以感觉出一些物品中散发出的魔力波纹,因此才留下来——经年累月之后,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本来试剂这个东西就是不能随便乱试的,不但毒药吃得死人,增益性药剂使用方式错误一样会让人无疾而终。

魔法本来就是一个强大、神秘而危险的事物。

夏尔看了两眼,摇摇头。

“这是法力药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认识。”布兰多有点不满地擦了擦瓶子上的灰尘,露出下面浅蓝色的液体来。

“不可能!”巴巴莎和夏尔一脸震惊。

“你那么吃惊干什么,不就是魔法药水吗?我现在要问你,这三瓶法力药水,可以让你的法力值提高四倍。且不计较魔法威力的变化,你觉得拥有四倍法力的自己大约相当于什么级别的巫师?”

“中级巫师。”夏尔干巴巴地答道。

“所以说,这就是我告诉你的三项指标,三瓶法力药水,在你使用完它们之前,你就是一个中级巫师。而事实上现在你还只是一个学徒,明白了吗?”

夏尔下意识地点点头,可那是法力药水啊,号称巫师们的黄金。这东西是脱胎于高级炼金术的产物,一点也不比圣水好生产——他自己也只在羊皮卷轴中见过,就这么随随便便丢给他了?

布兰多又拿起架子顶上那支长长的羊皮卷轴:“这是记录了苦修者如何压缩他们剑锋两侧的空气使它们变得锐利起来的奥秘的卷轴。技能,是属性的一部分。这就是三指标,现在你明白我说来这里提升自己的意思了?”

“修习一门技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吧,阵前磨枪有用么,领主大——”夏尔马上说道,可他看到布兰多在打开卷轴一扫而过,然后随手扔掉。卷轴落在地上发出空的一声,后者在那儿发了大约几秒呆。然后忽然反手向木屋的门外挥出一剑,“咔嚓”一声,隔着三五尺门框向外断裂,门板分成两块向外飘出去十多米才落地。

夏尔直接张大嘴,下巴几乎掉到地上。

布兰多还皱了皱眉,仅仅是修习这技能就用掉了153点技能经验。这还不是跨职技能,中阶技能的消耗这也太离谱了,论坛上说这个技能起码要提升到25级,那需要花费的经验岂不是天方夜谭。

不过在他看来这还算是值得的,毕竟中阶技能他在上一世一共也就学过十多个,其中还有一半是职业自带技能。这张卷轴大约是在游戏前期曾经离他最近的一个中阶技能,可惜因为一点运气的因素失之交臂。

因此不管是不是要去进行接下来的计划,至少这张卷轴上的技能是必须要入手的。如今更是顺路而已。

他放下剑,回过头对巴巴莎说道:“你这些东西,我借来一用,没问题罢?”说是借,其实也和抢差不多。不过这老妖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比较没什么心理负担。

不过布兰多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料到巴巴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深深地低下头用额头碰触地面:“黑之预言上说,只有黑暗之龙能看穿女巫们的一切秘密,任何手段在你面前都不过是花巧,你洞察人心,明晰万物。敏尔人的先祖啊,原来你已经回来了——”

这次轮到布兰多和夏尔齐齐一愣。


第四十八幕 潜入

黑暗之龙在圣战中是四圣者的死敌,尤其是炎之王吉尔特和它更是有丧国之仇,布兰多虽然也很疑惑女巫巴巴莎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这一回他却不能应下来,否则一不小心就要站到整个光明世界的对立一面去了:“黑暗之龙奥丁?你们女巫将他视为黑暗命运的导引这我知道,可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巴巴莎,却见这个老巫婆仍旧是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全身哆嗦有若抖糠。布兰多微微一怔,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了。他忘了这个世界的人对于神祇和莫大力量的存在都怀有极高的尊敬,甚至那怕是站在敌对一面,亦不会随意在口头上不敬。

他身为玩家却无法全盘接受,剩下的一半还是来自布兰多的影响。因此在提到这些名讳时,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平等的神色来。

这种平等在他自己看来不算什么,但落到夏尔和巴巴莎眼里却是一种极大的不敬。但这会儿情况有点不同——老巫婆巴巴莎正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而夏尔还没从之前的崇拜中走出来——因此这种自然而然在他们心中反而落下了更多的疑惑。

布兰多也意识到这一点,他摇摇头道:“算了,随你怎么以为吧。只要你不妨碍我就行了,你哪里也不许去,直到太阳升起来之前。”

巴巴莎以额头抵地,果然一动不敢动。

布兰多则给一旁发呆的夏尔打了一个手势,告诉他桌子下面有一个暗门,让他打开。年轻人半信半疑地移开桌子,掀开地毯用手一按,果然下面只有薄薄的一层——夏尔这个时候对于自己领主大人的先知先觉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只能归结于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以“人力”无法去探求结果的事情的。

他在一边找到那个把手,用力拉开,下面露出一条黑洞洞陡峭的阶梯来。

“领主大人,我们现在就要进去吗?”他问。

“当然,你还想干嘛?”

“咦,偌大一个里登堡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再Lvup一下了吗?”

“你以为魔法物品是地里的大白菜吗,想捡就捡。”

“大白菜?”

“我是说莍莴,你知道那个东西吧。”布兰多一拍额头,发现自己又说失口了。沃恩德与他熟那个世界还是有一些不同啊。

“当然,不过经领主大人你口中一说出来就变得格外不同了。大、白、菜,多么富有诗情画意的一个词汇,想必它的词根一定来自于上古语,你看念法都差不多。”

布兰多忍不住一笑,这家伙。不过其实他知道的有隐秘支线与好处可拿的地方在里登堡里至少就还有两处——地下教堂和著名的风之塔,不过这两处都有类似于门神一类的等级限制。而且还不是巴巴莎这样可以取巧的NPC,因此他考虑再三以后也只能放弃。

他现在有一个最大的理想就是一边锤炼自己的力量一边去收集这些他所知道的宝藏,不过现在他的时间实在是太紧了。目前他的第一目标就是成为幸存者,而不是统计数据——而等到第一次黑玫瑰战争结束,在埃鲁因内乱之前,布兰多就有大把的时间将自己的计划实施起来——在经验和最好的装备的堆砌下,在他看来成为沃恩德至强力量中的一员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布兰多从来不认为强者不需要依靠装备,作为一个玩家,属性、装备和技巧三者共同构筑的体系在他看来是必不可少的。

他随手拿起一边的盒子,把里面的元素水晶统统扫到自己腰包里:十二枚风元素,一枚火元素,只有三两枚是湛蓝色的水元素。这些元素水晶又叫元素结晶,是游离元素在物质世界的凝结体。它们本来该死不规则的棱柱状结晶体,但因为需要被人工打磨成一个个尖柱状的等量等位,每一枚蕴含的能量就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