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两种水晶等级虽然不高,但广阔的市场前景几乎是实打实的,不论是面向生活职业的选召者,还是那些有心走得更远的原住民。
这种低等级无属性水晶的商业图景反而要远高于那些高端产品。
不过希尔薇德知道七海旅团的情况,都将那些信一一回绝了,那些商业实体多半各怀心思,就算方鸻真要找一个合作者。
那也必须是真诚可信的。
天蓝在一旁叽叽喳喳,这位诗人小姐一副闲不下来的样子:希尔薇德姐姐让我将那些信函全部退了回去,里面竟然还有一些想要空手套白狼的,真是太可恶了。
我才不会和这些偷奸耍滑的人一一写回信呢,我都将它们从窗外丢出去了。
对了,就连这一封我都差点丢了,天蓝有点心有余季,还好叫希尔薇德姐姐看到了,留了下来。
方鸻没好气地瞪了这冒失鬼一眼。
而舰务官小姐笑眯眯地,正往山羊奶之中放入薄荷叶与茉莉花,然后轻轻吹散上面薄薄一层热气,举起银汤匙递了过来,张嘴。
这是什么?方鸻一怔。
黑山羊奶,据说有安神的功用,我让布偶小姐从城内讨来的,希尔薇德笑道,里面放入了薄荷叶与风干的茉莉花,可以镇神。
这又是什么偏方?
方鸻心想自己新世纪的大好青年可不能信这个。
不过看着眉目含笑的舰务官小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张开嘴巴,一旁天蓝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却下意识想起某人。
但那家伙整天就知道泡在图书馆里,也不知道来陪陪自己。
船长大人之后有什么打算?希尔薇德温柔地看着他讲山羊奶服下去,问道,塔塔小姐也找回了记忆。
方鸻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无非是林恩爵士还有她父亲的事情,而今通往第二世界已是必然,但他们却和帝国这儿发生的一切牵扯太深了。
他含着汤匙支支吾吾应了一声,脑子里却回想起了之前所得的消息。
帝国人玩火自焚,也不知是为什么让他们重新拾起了那三位天才的计划,但那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与第三祸星不到一千年便重临有关。
昔日的人放弃这个计划,说明那个计划背后一定暗藏着某种程度的隐忧,那么他是应当将之公之于众么?
还是联系苏长风?
事实上后者的优先级应当优于前者,因为塔塔小姐在银之塔之中找回自己的记忆,那么秘学士们说不定早知晓这一切的。
而塔塔小姐也说过秘学士、守誓人与率光者皆是守护着那个秘密,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但他觉得自己贸然决定之前最好还是咨询一下塔塔小姐。
或者说秘学士们的意见。
何况阿图什也对他说过,等他通过了高塔试炼之后,会他一个答桉。
那么他应当也不急于一时。
反正帝国人推行他们的技术改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但苏长风那边,关于帝国人并没有与邪教徒勾结,而是另有计划的事情的确是要立刻通知,以防止上面误判。
那么到这里,他在帝国之行的目的,也可算是达成了一大半了。
无论是塔塔小姐也好,大陆联赛也好,还是对于希尔薇德的承诺也好。剩下的,只要等箱子找到了可以为格温德斯铸造剑鞘的传奇铸匠。
他们就可以动身去寻找那位海盗王的宝藏了。
那也是他关于帝国秘密的最后一点好奇心。
昨天有点卡文
第三百五十六幕汇聚的微小变化
布丽塔已经从跌宕起伏的大赛,讲到树海的人文与风物,再到一众小道消息,最后用这样一句话进行总结。总而言之,那场比赛结果就如此了。她补充了一句,至少暂时是如此。
因为那场大赛还有接下来两轮。
来拉没有说话。她仿佛要花许多力气去思考那场比赛,心中十分羡慕,有的人像是生活中的主角一样,总是闪着光。那样的人曾经离她很远,而现在就在她身边。教室内明亮的光线变化不定,空气中如同浮动着闪光的尘埃,一时有些安静。那场雨夜之后许多东西都改变了,过去捉摸不定、令人不安的未来,现在渐渐让她变得坚定起来。
至少不再那么柔软与怯懦。
来拉,帝国魔导士学院赛也要开始了。布丽塔试探性地问,和过去每届一样,这一次七大家族也要参赛,你真不要加入我们吗?这次我们霍尔芬学派可谓是精英尽出,只要能拿下一个不错的名次,就能证明你是对的
来拉眼中有些犹豫,但轻轻摇了摇头。你知道的,布丽塔,罗尹斯先生严令我不许加入你们的。
那个老古董。布丽塔将学院中那些陈朽的制度恨得牙痒痒,其中尤其包括来拉的导师罗尹斯爵士。她有时候幻想自己要是一位勇敢的骑士就好了,挥剑将一切陈规陋习都统统斩断,而这个小小的社团成立的初衷,其实就是为了贯彻这样的精神。但学院太过庞大了,在他们这样的年轻学生面前像是一个庞然大物,令她感到深深地无力。
但来拉轻声说:罗尹斯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还算好,要不是他我也进不了这里。他其实是为了保护我们,学院中的导师们大多不喜欢霍尔芬学派,他们认为我和他一样是个骗子
布丽塔举起手来,手中升起一团柔和的光。她看着那光,光映在两个人眼中,我亲身验证过,魔导概论上说了,只要以太可以构建,它就是真实的,这是他们自己说的话,结果连他们自己也不愿睁眼看。帝国人有时候就这么虚伪,他们只是单纯讨厌自己内心中衍造出的事物,林恩爵士构想的魔导术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我们还看不到它的前路在什么方向而已,但这一切只是因为它曾经被搁置太久了,还等待着人们去开发。他们教导我们以太的运行是主观的,因此我们需要客观地看待不同的理论,结果连他们自己也做不到。
来拉默默听着好友的抱怨。
她曾经十分不安于将对方引上这条路,但布丽塔对于自己的父亲有着刨根问底一般的好奇心,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魔导士一样对所有的未知领域充满了探索的精神。这一度让她想起了记忆中那个影子,那位睿智的老人在谈起一切与魔导术相关的话题时,也总是那么兴致勃勃。
他在昏暗的油灯下教导她一切与以太相关的知识,引她走上这条道路。只是对于一切和魔导术变革有关的话题,老人都缄口不言。她曾经问过新的技术究竟是什么,但他只轻轻抚着她的头,告诉她魔导术的每一条道路皆有其意义,后人没必要背负前人的负担而活着。他只希望看着她好好长大,成为一名合格的魔导士。
因此她才带着那封推荐信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之中,在这里社团之中的大家,布丽塔,罗尹斯爵士还有齿轮与魔导书的主人普舍先生都是她所遇到的好人,给予了她许多善意。
还有那群陌生的客人,改变了她至多的人。她现在改变了心态,不再将那些轻蔑的目光视作刀剑,去伤害自己与身边的人。人们对于魔导术的态度应当是去探究光海的至理,论证一门技术是一个长期的工作,不能急于一时,至少不是现在的她们可以完成的。
那之前,他们应当好好地长大,成为一名真正的魔导士。
布丽塔喋喋不休地说了一会儿,也兴致珊地叹了口气。她不是不明白现状,许多目光都紧盯着自己的密友,只因她是艾什林恩的女儿,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引来非议。他们所组建的这个社团就已经引来许多风言风语,只是她始终坚称这与来拉没什么关系,才没让风波闹得太大。
毕竟学院内的氛围至少还没有严苛到因为他们去探讨一个不存在的学派就因言获罪的程度,可如果来拉也加入进来,就不一定了。那些人一定会说什么,艾什林恩的女儿又在阴谋复辟,败坏学院的风气,看看霍尔芬学院的下场吧!来拉之所以不选择那么做,也是为了不牵扯更多的人而已。
比赛我们是一定要参加的,但布丽塔坚定地说,来拉,这不是为了林恩爵士正名,虽然多多少少有些为你出头的个人恩怨在其中。但更多的是我自己的坚持,我认为是对的结论,如果一位魔导士连证明自己结论的勇气都没有,那我们还不如趁早去干些别的。
来拉听着自己好友的陈述,见她又开始批判帝国魔导士界,尤其是罗尹斯爵士的固执与古板,脸不由白了白。
布丽塔从对方神色变化之中察觉到什么,面色一变回过头去,才发现罗尹斯爵士正板着脸站在教室的门口。
布丽塔吓了一跳,连忙分说道:爵、爵士,这可不是背后诽谤。我说的每一条都有理有据,你总告诉我们要正视问题,可也不能不正视自身的问题吧。她试图诡辩。
那我岂不是得好好感谢你指出我的问题才是。罗尹斯爵士冷冷瞪了她一眼。他看向来拉,来拉,你跟我来。
布丽塔连忙给后者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她心中其实大大松了一口气,幸好那个老古板没找自己的麻烦。
来拉无奈地摇摇头,她看向爵士那边,心中有些担忧,但担忧的是自己好友的话引起误会。爵士脸上阴云密布,但所幸并没有再教训她们什么。
她低着头默默跟上去,两人走出教室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长廊的尽头来拉很熟悉,是爵士的办公室。进入办公室之后,罗尹斯反手关上门。
来拉以为接下来风暴要来临,但没想到爵士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放缓了许多:
来拉,我曾说过,你不能参加学院大赛。
是的,来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说,我明白,爵士先生。
抬起头来看着我。
来拉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去,看到罗尹斯灰色的眼睛,但对方目光罕见地有些柔和,来拉,我与艾什曾是至交,因此当初才会批准你进入学院。
我知道的,爵士先生。来拉连忙说。
你和布丽塔的对话,我听到了。罗尹斯放缓声音道,感谢你的理解,来拉,艾什他看到你而今的样子也一定会感到欣慰的。过去我不让你参与这一切,是因为二十年前发生的事牵扯太广,许多眼睛至今还盯着霍尔芬学派,盯着艾什遗留下来的问题。但这些问题本不应当由你们这样的学生来背负,可人心中的成见往往难以根除。
来拉没想到罗尹斯爵士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对方,爵士先生?
我说这些没有意义,罗尹斯目光端详着不远处桌面上的陈设,答道,不过那小丫头说的话没错,魔导士应当敢于伸张自己的主张。她是个优秀的学生,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位杰出的魔导士。至于你,来拉,你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爵士先生,您改变心意了?来拉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我无意主导你的决定,罗尹斯道,你应当审视自己的选择,我给予你们过多保护并不利于你们成为独当一面人。对了,我注意到你的魔导杖其实并不合适,记住魔导杖是最适合于我们的工具与武器,一把好的魔导杖会更有利于你理解与操纵以太,尤其要慎重选择。
来拉张了张口,她心中自然明白。但经济上的拮据让少女并不能那么自主选择自己的工具与武器,她低下头有点羞愧。
罗尹斯爵士看了她一眼。我这里还有一支新的魔导杖,更适合占星术士,你拿走吧。
来拉瞪大了眼睛。爵士先生,可是
好了,爵士的语气重新变得冷澹,不近人情,你是我的学生,我不过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学生走得更远,不丢我的脸而已。
这话将少女的话堵了回去。
他又问了一下她最近的功课,来拉也一一作答。最后罗尹斯爵士表示自己仍有工作要完成,让她一个人先离开。
看着来拉带上门,罗尹斯脸上的神情才发生了些许的变化,目光长久地盯着那扇橡木门,久久不发一言。
来拉出门之时,心中还有些不太敢确认。因为一切的变化都来得太快,爵士的意思似乎是让她去参加那场学院大赛。
她本应当感到高兴的,但一时又有些迷茫,是应当加入布丽塔他们,去重振那条道路么?但那条路无疑是十分漫长的,并非朝夕可就的,布丽塔的坚定她并不具备,内心中只有一种柔软的坚韧。
选择方向,然后前进。
或许有人可以告诉她那个答桉,一道身影从她脑海之中闪现。
学院大赛?
姬塔正从厚厚的书本中抬起头来,堆积如山的书籍丛中令学者小姐显得有些娇小。她抬起头,圆圆的镜框正顺着鼻梁向下滑,她赶忙用手托住,一边惊讶地问,是我想象的那个么?
同样捧着书,靠在书架上的洛羽这时问道:我没记错的话,那场大赛对你来说并不一般,来拉小姐。你和艾什林恩爵士之间的关系,而今一定有很多目光正注视着你,你真考虑好要参加么,那背后的恶意你打算如何处理?
他的话十分冷静,似乎并没有考量过这样的话语会不会刺痛面前这位少女。姬塔则显得有些担忧,连忙补充了一句,我们只是担心你,来拉。
我明白,来拉低下头,连忙答道:过去那场比试的确曾对霍尔芬学院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它也改变了许多东西,甚至包括我父亲的命运。可而今,它对我而言仅仅只是一场学院的比赛而已她鼓起勇气,我、我不想永远伫足不前
所以你加入布丽塔她们,其实并不是为了证明过去的什么,只是想要验证自己有继续前进的勇气而已,洛羽问,的确,一个人的一生很长,不可能永远停留在一点上。你既然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为什么不试试看呢,来拉小姐?
因为我仍旧担忧,正如你所言,洛羽先生我是艾什林恩的女儿,我永远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来拉手紧握着那支新魔导杖,指节发白,犹如握着不真切的事物一般。她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说,我可以无惧那些背后的语言所化身的恶毒的刀剑,犹如毒蛇一般的吐着信子,丝丝作响,可我总担心将其他人牵连进来,我不知那是对是错
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界定这个对错的方法也并不总是一概而论,洛羽合上书本,他虽然木讷,但词锋仍旧犀利,只是人一旦下定决心为自己的决定承担责任,那么他至少已经成长许多,这个问题事实上大家并不能给予你许多答桉,因为我们也是一样,七海旅团的每个人也只是走在自己的路上而已。
他将书本放下,看着来拉答道:不过一旦你作出决定,来拉小姐,至少我们仍会支持你,七海旅团的其他人应当也是一样。
学者小姐在一旁连连点头,是的,来拉小姐。
来拉闭上眼睛。这些她的恩人们,也是改变她最多的人。他们每个人在那场雨夜之中都给了她无穷的激励,尤其是艾德在大陆联赛之中的光辉事迹,更给了她许多的表率。
她听时显得平静,但心中早已复杂无比。
因为那正是她想要挣脱的束缚,那个她所不能决定的身份就像是施加于她身上的重重的桎梏,她想要战胜那一切,去追求真正的自由,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她曾经怯懦。
但有人给了她这份勇气。
来拉再睁开眼睛,看向洛羽与姬塔,满是感激,洛羽先生,姬塔小姐,你们是我见过最杰出的魔导士,也正是从你们身上我知晓了一位真正的魔导士应当如何的。当然,还有艾德先生也是一样,有机会的话,希望你们能代我向他道谢
我们只是选召者,选召者并不能真正理解这个世界的含义,在追寻真理的道路上,你们其实才走得更远,洛羽答道。
他目光转向桌上那本书,不过如果你要真想重拾起霍尔芬学派的魔导术,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帮助。我这些天也正在研究艾什林恩爵士留下的笔记,但仍有许多疑问。
提到这个,来拉不由有些手足无措道:抱、抱歉,洛羽先生,其实我并不太了解父亲留下的东西,因为他从来不和我说这个。我学习的都只是一些普通的学识,罗尹斯先生也不让我接触这些东西,甚至包括布丽塔他们对于我父亲留下的魔导术,其实也是通过他们自身的努力,我、我只给他们提供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而已
但也就是说艾什林恩爵士的确留下了真正宝贵的知识,洛羽轻轻点点头,对此却另有一番理解,即便他本人已经不在了,后人依旧可以通过他留下的笔记,继续走上这条路。这远比我想的要好得多,说明爵士留下了成体系的路线,这对于新学派是一个骗术的驳斥又有力了几分。
那门魔导术,似乎与一门古老的炼金术有些关系,我查阅过《帝国魔导法典》上面的记录学者小姐在厚厚的书本上翻了几页,她虽是博物学者,但其实也可算是魔导士一脉,与此有共同的语言。
是一种魔导器,洛羽颔首,可以引导元素使用第二类元素法术施法,具有魔导杖一般的意义,一种非常罕见的思路。
姬塔抬起头来,扶了扶眼镜,不如说是一种简化版本的魔导书。她得出结论,艾什林恩爵士想要制造一种专属元素使的,弱化版本的博物学者。
来拉微微张开小口,惊讶地看着两人,布丽塔他们才只是就此得出了一个模湖的概念而已,但这才不过区区几天,这两人就已经十分准确地嗅到了方向。
她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我、我送给弗里斯顿先生的那件东西?
那件星轨仪其实是那位会长先生亲自讨要的,因为对方言语之间提及与她父亲有过很深的交往,对方又在那场对峙之中给予了他们许多帮助。因此除了书本之外,那件东西虽然是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但她还是忍痛割爱,将其赠予了自己父亲的友人。
那位会长曾经答应过她,会好好珍藏与保护那件遗物,因为那是她父亲重要的设计。
她现在忽然想到那件东西,那不正是洛羽和姬塔所寻找的那件‘装置’么?
巡查骑兵当初寻找的,或许应当也是那件东西。
可那东西此刻已经不在她手上了。
不必担心,洛羽摇了摇头,轻轻拍了下那本书,这才是艾什林恩爵士留下的手记,那些人有眼不识的真正瑰宝。我先前征得过你的同意查阅它,发现上面有复现的方法。
他将那书打开来放在桌上,翻到其中一页,不过仍有一些疑问,林恩爵士留下的笔记并不完全,这或许正是他当初受到非议的原因。但令人奇怪的是,手记上的公式并不像是没有得出答桉,更像是被人为隐去了一样他喃喃自语。
那件星轨仪是真实存在的,我们都曾见过,姬塔说,或许我们可以去联系弗里斯顿先生,从他手上借用一下,那本来就是来拉父亲的东西,那位会长大人一定会通融的。
高塔试炼的第二轮即将开始,他不在艾音布洛克,也不在阿沃奇克,洛羽回过头来,摇了摇头,现在你也联系不上那位先生,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可以问问团长。
学者小姐吓了一跳,团长在休息,希尔薇德小姐让我们不要打扰他。
这时来拉忽然想到什么,等等,洛羽先生,姬塔小姐,我手上还有一些父亲留下的文献。布丽塔他们看过了,但你们或许还没看过,那些资料保管在学院里。
方便拿回来么?
洛羽和姬塔互相看了看。
当、当然可以,来拉又有点犹豫,支支吾吾着说,但可以让布丽塔她们一起来看看么,他们都要参加那场比赛,我、我仍有些
虽然说是已经放下了。
但二十年前的一切,新学派所受到的非议,正如同那个她所无法决定的身份一样,她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忘怀呢?
我明白洛羽对此倒是不介意,你让他们来吧,我们都只是走在这条路上而已,没有魔导士不会对未知的领域感到好奇,我和姬塔自然也是一样。
第三百五十七幕离开亚培南德
亚约,过来这边!年轻人向自己的同伴招了招手,示意他到摊子前面来。
那个摊位上陈列的物什,就和所有类似的旧货市场上一样,它们看似平凡无奇,但琳琅的货品种类中其实充满了各种新奇的小玩意。
这地方位于空港飞艇塔附近一片旧城区的地下市场中,由于靠近工匠区,空气中弥漫着漫天的烟雾,烟尘上天空各式各样的钢梁、管道、线路横架而过,衍架下悬挂着铁锈斑驳的牌子,四下是阴暗不起眼的角落,显得颓然。
那种大城市里老旧的城区在兴盛之后衰落特有的颓废与阴暗,是两个来自雄鹿公国的年轻人从未见过的。
不过亚约和同伴倒适应得很快,他们随七海旅人号一齐来到这座城市,并很快适应了这里陌生的生活。
亚约在工匠协会挂了个号,两人找了份工作,同时日常里研究一些炼金术的小玩意儿,搞些设计,以期在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
只是艾音布洛克的生活成本还是太高了,工匠区出售的炼金术成品贵得吓人,即便是只购买零件与原材料,也足以在两人每个月本不高的收入上咬下一块肉来。
而旧货市场上的东西虽然并不总是称心如意,但胜在廉价。
何况在稀奇古怪的物件之中淘选自己心仪之物,总有一种寻宝的刺激感,现实中如此多的人沉迷此道,无外乎如此。
旧城区中的一切都显得死气沉沉,但除了这儿的人之外。那是许多来自不同地区的,各个种族的,不同的面孔,但他们有唯一共同的特质
正是这种特质令他们聚集于此。
那是一种不那么‘安贫乐道’的精神。
这里的人有各有各的‘能力’,但骨子都潜藏着不安分的因素,从他们手头流出来的商品自然也显得可疑。
除了从破烂之中掏出来的宝贝之外,还另有一类,那些令卖家和买家相视一笑的,心知肚明就好的,也不必揭破其来源的‘商品’。
年轻的炼金术士捡起的就是这样一件东西。
虽然他面前那个低地半身人老板竖着尖尖的耳朵,正一个劲告诉他这件东西是从工匠部门淘汰下来的残次品,来源绝对正规。
但亚约从自己同伴手上接过那东西,看看之后才抬头询问对方来历和用途,而那半身人一问三不知。
两人都是工匠协会的炼金术士,虽然只是挂名的,但对协会的后勤部门门清,绝不会相信这家伙在这里信口柴胡。
说吧,亚约敲了敲那东西的外壳,从哪里偷来的?
怎么是偷!?半身人像是被刺激到一样,你大不了不要我的东西,但绝不可如此侮辱我。他面红耳赤地主张自己的观点,好吧,这东西其实是我捡来的
捡来的?
亚约和自己的同伴对视一眼。这东西像是个星盘,年轻的同伴评价道,星轨的部分好像被摔掉了,它的确是个残次品,只有一半。
我从空艇塔下面捡来的,半身人用尖锐的语气申辩,指不定是某个客人掉下来的贵重物品,它虽然摔坏了,但剩下这一半还是有价值的。
他看了看两人,你们可瞒不过我,我知道你们是炼金术士,这里面的零件对你们绝对是有用的。一口价,两千里塞尔!
五十。
你们疯了,对方将头摇得好像拨浪鼓,绝不可能。
那我们就去别家了,亚约答道,你说对了,我们只需要零件,但零件从什么东西上来并不重要,至于它是个星轨仪也好,还是一台老旧型号的构装体也好对我们来说并无区别。
说着,他就带着自己的同伴准备离开。
等等,半身人泄了气,叫住两人,五百里塞尔,不能更少了。
两百里塞尔,亚约说,我可以给你留下一个地址,然后你可以再到飞艇塔附近去看看,如果找到的另一半,或者别的部分,我可以加一倍价将它买下来。
半身人显得十分纠结,真的,一言为定?
好吧,它归你了,半身人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钱拿来!
亚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其实没全说真话,他并没打算将这东西拆了,至少暂时如此。如果这个半身人真能找到另一半的话,他说不定可以将这东西组装起来。
他其实一眼就看出这是个精巧的魔导装置,这样的东西一般价值不菲。不过他事实上对这东西更多的是起了研究的兴趣,想要弄明白它原本的作用是什么。
他当然没什么头绪,但这不代表所有人都没有,他和自己的同伴在这座城市当中认识的人不多,但其中却正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对方才刚刚在占星术士报上登了头版头条。
不过那人当下正在别处,甚至可能已经离开了亚培南德在前往树海边境的途中,亚约也只好先将这件事按下不表,等对方返回艾音布洛克再说。
同时这一切的前提是这半身人能找回另一部分的话,否则的话他还是老老实实将这东西拆成零件,毕竟他花了不少钱买这东西,就应当让它物尽其用。
亚约并没料错,方鸻的确已经离开了亚培南德。
那座帝国历史风情很浓厚的城市,他们离开了那里前一个时代所保留下来的大竞技场,与那座银色的尖塔,还有风景宜人的、漂亮的、赤红的高原。
参赛团事实上只在那里待了不到一周时间。
虽然天蓝不止一次抱怨那座充满了历史古迹的城市里她还有许多地方没逛过,在那一周中她和舰务官小姐一起走过了那座城市每个区域。
妲利尔(或另称布偶小姐)有时候和她们一起,偶尔充作护卫,负责拦住那些狂蜂浪蝶。
按猫小姐的原话来讲,舰务官小姐太引人注目了一些,尤其是在大赛期间,亚培南德满是各式各样的人,各怀目的,有些甚至不安好心。